“是……是……”粗使婆子說了半天就不是說不出一個子醜卯寅卯來。

二姨娘看了眼香草道：“去，拿五十文給她。”

香草從懷裏拿出五十文銅板遞給了那個粗使婆子，橫眉道“給，這是二姨娘賞你的。拿著吧。”

粗使婆子看了眼這五十個銅板，眼中露出貪婪之色，但隨即搖了搖頭討好的笑道：“只不過是傳個話而已，哪值得二姨娘這麽大的賞賜？”

婆子嘴裏說著當不得這麽重的賞賜，但要說的話卻還是沒有說出來，明顯就是嫌這錢少了。

香草不禁一楞，她們這些當一等丫環的一個月的份銀不過是一兩銀子，象這個粗使婆子一個月才不過是一百文的樣子，給出五十文的賞銀算是很高了，這婆子居然還看不上？

這到底是什麽樣的話這麽值錢？

二姨娘見婆子嫌錢少，不禁臉色一沈，難道看她失勢了，一個倒恭桶的粗使婆子也敢敲詐她不成？

“怎麽？看來現在江府是發達了，都看不上這些小錢了。香草送客吧。”

要是以前，二姨娘非得把這個粗使婆子打得爹娘都認不得，讓她敢這麽敲詐自己。可是現在她不比以前，正夾著尾巴做人呢，哪會為了一個粗使婆子再生事端？

當下只揮了揮手讓香草把這個婆子轟了出去。

那婆子本來拿著個消息還準備賣個大價錢，哪知道二姨娘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，竟然讓香草把她轟了出去。

婆子一子後悔不已，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這麽貪心，不過是聽到的一個秘密，又不費力又不費心的拿個五十文有什麽不好的？

於是她豁得一下搶過了香草正準備放回去的五十文錢，急急道：“二姨娘，奴婢說，奴婢說，您別趕奴婢走啊，奴婢這個消息可是天大的消息，是關於二姨娘子嗣的。”

二姨娘一聽子嗣，是以為關於江玉璋的事，現在她不得勢，就怕哪個不開眼的去暗算了江玉璋，當下急道：“你且說說，到底是什麽事關於我的子嗣？要是說不出個究竟來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
“是，是，是，奴婢聽到一個天大的消息，那是文昌閣的胡婆子親口說出來的，正好被奴婢聽到了，奴婢覺得這消息實在是太重要的，所以就趕過來告訴二姨娘，免得二姨娘今後會後悔，二姨娘……”

“別得得了，快說正事吧。”二姨娘正心急如焚之時，卻聽了半天全聽那婆子的廢話了，當下不耐煩地打斷了婆子的嘰嘰歪歪。

“好，好，好，奴婢就說正事，那就是六少爺其實是二姨娘您親生的。”

“什麽？”二姨娘一下擡起身，半晌沒回過神，等回過神後，不禁失笑道：“你是不是瘋了？這滿京城誰不知道六少爺是姐姐親生的？是江府的嫡子？”

“不是的，真是不是的。”粗使婆子急不可待道：“二姨娘，您想想，要是六少爺真是臨夫人所生，那以著大小姐的性子怎麽可能讓他為臨江王的庶孫女陪葬？”

二姨娘心頭一凜，斥道：“胡說八道什麽？誰說六少爺要為臨江王庶孫女陪葬的？”

“哎呦，二姨娘，這種事您就別瞞著奴婢了！奴婢說卑賤，但認識的人卻很多，知道的事更多，臨江王的庶孫女死了後，臨江王就讓下人準備著厚禮，說是要來咱們江府，把咱們六少爺給接過去呢。

您說那臨江王家的小姐都死了，接著咱們六少爺去做什麽？他們又不是沒有兒郎要接別人家的兒郎去養！想當然就是接去陪葬的嘛。

這事大小姐雖然可能不怎麽明白，但胡老婆子是什麽人，她能不明白麽？何況這兩日六少爺在那裏求了半天，大小姐能不知道才怪呢。

可是大小姐真是硬著心腸沒有開口啊，這裏面要說沒有貓膩，奴婢是怎麽著也不相信的。”

二姨娘心頭一跳，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兒，可是讓她就這樣相信江盈玥是她的兒子，她是怎麽也不可能的。

於是她想了想道：“就算你說臨江王是要咱們六少爺去陪葬，可是你也知道咱們現在江家的情況，胳膊怎麽也扭不過大腿，便是想救也沒法子救，大小姐雖然有郡主的身份，但畢竟年幼，又有什麽辦法呢？”

“哎呦，奴婢的二姨娘啊，您想想啊，大小姐沒有辦法，可是這不是還有臨家麽？

難道臨家也沒有這個辦法麽？奴婢就不信了，要是大小姐向著臨家開口，臨家還能眼睜睜地看著六少爺去死麽？臨家是什麽人？那可是連皇上也得給三分面子的，何況臨江王府？咦……二姨娘啊，奴婢突然越想越不對，您看，以著臨家對大小姐的疼愛，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，捧在手中怕摔了，不就是因為大小姐是臨夫人所生麽？可是六少爺也是臨夫人所生的，為什麽臨家就不聞不問呢？

您要說臨家不知道臨江王想讓六少爺陪葬，這話您自已個相信麽？”

二姨娘一下呆在了那裏，臨家有多護短，她身為臨家的庶女怎麽可能不知道？

臨家對臨翩翩那是疼得入骨，愛屋及烏所以疼寵江瑟瑟也是疼到了人神共憤，實在是沒有理由不疼江盈玥啊。

就算是臨家重女輕男，也沒說眼看著自己的親外孫去死而不聞不問的。

難道是臨家有意將這事捅到她這裏，想讓她出手救江盈玥，讓她在江家永遠翻不了身？

“你是在哪裏聽到胡婆子說這事的？”

“回二姨娘，聽說大小姐養了條小白狗，那小白狗愛吃活食，胡婆子就跟著明眸去大廚房找活食，路上明眸為了六少爺跟胡婆子求情，胡婆子以為周圍沒有人，才對明眸說了這事，說六少爺其實不是臨夫人所生，是二姨娘所生的。反正六少爺平日對小姐也不尊重，既然這樣就借此讓六少爺去送死，等六少爺以後死了再告訴二姨娘，讓二姨娘去後悔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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